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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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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帶隊長老這才意識到招惹的人是怎樣的一個存在,他腦海裏飛速對比著身為散修卻有渡劫期境界的大能,但無一能與眼前的人對比匹配上。

此人必然偽裝了身份。

“這只是一些小小的誤會,是我沖動了,在此給閣下和小友陪個不是,還望閣下看在禦靈宗的面子上大人不記小人過。”

為了自身和弟子的安危,帶隊長老咬牙忍著威壓施加在身上的疼痛,將姿態拉得很低,對兩人賠禮道歉,未了沒忘了拉出禦靈宗的名號施壓。

小門小派和普通散修之所以不敢招惹大宗門,最主要就是大宗門極其護犢子,能進天元秘境的都是門內核心弟子,若是叫人給全殺了,那無疑就是在挑釁大宗門,將大宗門的臉面狠狠擲在地上肆意踐踏,是傾盡宗門之力都要不死不休的仇恨。

帶隊長老算是明裏暗裏給隋簡提個醒。

隋簡自然不受他威脅,劍宗他都不放眼裏,更何況區區一個禦靈宗?

他冷笑一聲:“既然是道歉,總得拿出些誠意來吧?”

他可不是什麽善茬,若非不想多生事端,他早已將這些聒噪的人全殺了,又何必在此多費口舌?

帶隊長老也是個狠人,他當場自廢一臂,面如金紙的問:“如此閣下可還滿意?”

隋簡不置可否,而是側身問狀況外的雲深:“你覺得如何?”

受委屈的是人參精,滿意不滿意自然也是要問人參精。

雲深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自斷手臂,如此一來倒顯得是他們在咄咄逼人了。他連連道:“滿意了滿意了,我們快些趕路吧,等會兒就真的入夜了。”

此時最後一縷夕陽也徹底沈入地平線,黑暗襲來,無雲的高空玄月漸明。

夜間趕路不確定因素太多,隋簡突然不著急了,他緩緩道:“既然入了夜,那便在此就地休整吧。”

然後轉頭對禦靈宗那帶隊長老說:“你們自己滾吧。”

“憑什麽?!”

“就是!憑什麽?我們先來的!”

禦靈宗弟子心有不甘,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那鹿形靈獸每日夜裏會在此處巡游的準確消息,這若是走了將此地讓出去,他們還怎麽抓捕那只靈獸?

只怕等他們再回來,靈獸說不定已經讓隋簡給抓去了。

有禦靈宗弟子惡意的揣測,但他們可不敢明著說有九級靈獸的事情,對方或許當真只是借道趕路,但得知有靈獸後說不定就真要與他們爭搶了。

帶隊長老也是不甘心的,但對方勢比人強,當真與其硬碰硬只怕全都要葬送在這裏。

他回身呵斥弟子們:“都閉嘴!我們走!”

比起性命,九級靈獸便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禦靈宗弟子再心不甘情不願都只能聽命行事。

臨走前,帶隊長老深深的盯著雲深和隋簡的臉瞧,似乎要將二人的模樣深刻記下一般。

雲深目送一行人遠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這才將內心的疑惑問了出來:“你怎麽又決定不趕路了?不是說要盡快將土元素之心拿到手嗎?”

難道是不需要了?

隋簡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側身看向遠處的一棵粗壯的枯木:“人我已經幫你趕跑了,你還不出來嗎?”

大反派這是在跟誰說話?難道他們身後還有人跟著自己卻不知道?

雲深順著隋簡的視線看去,還沒見到樹後有啥呢倒是先聽到了一聲縹緲空靈的呦呦鹿鳴聲,緊接著一只毛發純白,連斑紋都是銀灰色的成年雌性梅花鹿走了出來。

梅花鹿很警惕,哪怕隋簡幫過它,它也不敢靠太近。

“哇!是梅花鹿唉!”

倒是雲深看到梅花鹿就兩眼放光,他小時候被孤兒院的志願者帶著去過一次動物園,第一只餵過的動物就是梅花鹿,因此他看到梅花鹿就恨不得撲上去抱著好好擼上一番。

人參精想一出是一出,想撲就真的撲了過去,原以為這番舉動會把梅花鹿嚇跑,不曾想對隋簡極為設防的梅花鹿居然沒有躲閃,反而由著人參精半個人都掛到了它脖子上,逆著方向莫亂了它的毛發都沒有生氣。

它用鹿角拱著雲深的手心,濕潤的眼睛似乎有話要說。

雲深聽不懂動物的語言,但卻能感受到對方的情緒波動。

這頭鹿似乎想要跟著他們一起走。

雲參很喜歡它,但他又不能自己做主決定,於是扭頭對隋簡說:“我們能不能把它也帶走。”

隋簡無奈的嘆氣:“你高興就成。”

於是二人行多出了一頭鹿。

飛舟有滄驥古城的標記,秘境內宗門弟子不少,難保不會遇到有認識的弟子從而識破了身份,於是只能用最慢的方式趕路。

梅花鹿背著雲深踢踢踏踏的往前走,也不知是害怕隋簡的氣息,還是因為梅花鹿的存在,一路走來都沒有不長眼的妖獸撞上槍口。

落霞平原很大,趕了兩三個時辰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雲深的生物鐘早就過了點,此時正趴在鹿背上眼皮打架昏昏欲睡,隋簡見此只好停了下來,就地安營紮寨。

平原那裏都是平坦的,一眼就能看到很遠,在哪裏休整都一樣,所以兩人也沒特意挑選地方,連篝火都省了靈力,只需要把炎陽之心放出來,為了表現它自己就控制著表面的火苗竄高燒得旺盛。

雲深躺在草坪上,腦袋枕著隋簡盤膝而坐的右腿,徐徐夜風拂過卷起層層草浪,拖著瑩瑩綠光的螢火蟲被驚得飛了滿天,與璀璨的星河相得益彰,畫風美得如夢似幻。

雲深伸手去抓,五指在眼前張開收攏,好似這樣就一把握住了許多星星一般。

一只螢火蟲落到他指尖上,忽明忽暗的閃爍著身體尾部的熒光。

雲深楞了好一會兒,對這種神奇的蟲子反而生不起一點厭惡心理。

“這螢火蟲在發光,真好看。”

他小心的將手舉高移動到隋簡面前,笑得眉眼彎彎,淺金色的眼眸比星辰還要璀璨奪目。

隋簡隨意的敷衍回應著,卻目光如炬的盯著他的雙眼,而後突然彎腰俯身。

意識到他想做什麽的雲深慌忙閉上雙眼,隋簡身上特有的冷香襲來,微涼濕潤又柔軟的觸感落在了眼皮上,順著鼻梁往下蔓延。

雲深敏感的抖了抖,指尖上的螢火蟲被驚得飛起,撲著翅膀落到了不遠處的草尖上。

過了許久隋簡才直起腰身,若無其事的閉目歇息,倒是雲深滿臉通紅嘴唇紅潤濕軟的喘著氣,心跳得狂亂。

為了轉移註意力,他扭頭往一邊看去。

梅花鹿在不遠處閑庭信步的吃草,火光描摹著它身體的輪廓弧度,雲深這時才發現它的肚子好像有些圓。

他突然意識到什麽,仰頭問隋簡:“它是不是懷孕了?”

他希望自己猜測錯了,不然可就罪過大了。

隋簡回了句:“是。”

人參精那點僥幸心理瞬間被擊潰,他抱頭垂淚,內心愧疚不已,對隋簡抱怨道:“你早就發現了怎麽不提醒我?”

他這一路有大半的時間可都是讓梅花鹿給馱著的,這不是在奴役孕鹿嗎?他真該死啊,他是個壞人參精。

隋簡哼笑一聲:“我看你們雙方都挺樂意的。”

雲深:“…………”

那是因為他不知情!

之後一夜平靜,天際泛起魚肚白時兩人一鹿再次踏上路途,只是這一次雲深說什麽可不肯再騎到梅花鹿身上去了。

梅花鹿有些傷心,琥珀色瞳孔醞釀著水霧,雲深趕緊解釋道:“我哪還敢騎你啊,這不是為你肚子裏的小寶貝和你著想嘛,不是討厭你。”

梅花鹿這才收起了悲傷的情緒,用鹿角抵著雲深的手心輕蹭,好似在跟他說沒有關系。

隋簡含笑看著人參精與梅花鹿互動,眼角餘光瞥向後方時殺氣畢現,但卻轉瞬即逝,快得好似錯覺。

禦靈宗一行人其實並未真正離開,而是尋著氣味和痕跡追蹤了過來。

“我就說他們肯定也是來搶靈鹿的,看吧,叫我說對了!”

他們並未全部人一起追蹤,而是分了一支小隊,果不其然讓他們發現了那人真的知道九級靈獸的存在,還光明正大將本該屬於他們的靈獸拐走了。

這讓他們如何不憤恨?

領隊長老呵斥道:“閉嘴!是生怕不被發現嗎?”

有弟子郁悶道:“齊長老,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到嘴的鴨子飛進別人的口袋裏卻不作為嗎?”

齊長老冷笑一聲:“愚不可及!那可是渡劫後期的大能,莫說你們了,便是我去都只是白白送命,難道你覺得就憑你們就能打得贏他,將靈鹿搶回來?”

這些弟子不吱聲了。

實力等級上的差距,可不是群攻車輪戰就能填平的。

齊長老面色陰郁的瞇了瞇眼,沈聲道:“我們走!”

弟子們均是一楞:“不跟了嗎?”

“再跟就被發現了。”

齊長老率先轉身,弟子們仍舊不甘的看了好幾眼,遲遲不肯離去。

九級的靈獸可遇不可求,尤其能力還是治愈和凈化的銀犀靈鹿更是難尋,好不容易找到一頭,竟有人半路截胡,這如何甘心?

齊長老見他們不走,回頭呵斥道:“還不走楞著做什麽?”

“與其在這裏幹看著還不如盡快多拉攏些盟友把靈鹿搶回來。”

經此提醒,弟子們這才想起天元秘境裏可不單單只有他們禦靈宗,其餘宗門弟子可都來了,尤其是劍宗那群劍瘋子,領隊的也是個渡劫期的劍修,若是能得他們相助,何愁搶不回靈鹿?

“對對對!找盟友。”

這下這些弟子們跑得可比兔子都快了。

“你在看什麽?”

隋簡將這邊的動靜盡收眼底,他不屑一顧的嗤笑一聲,引得人參精好奇的看過來,順著他的視線方向張望,結果自然是什麽都沒看到。

隋簡擡手捏了捏他臉頰漫不經心的說:“沒看什麽。”

“是嗎?我總感覺你在騙我。”人參精狐疑的微瞇雙眼,順手拍掉他作亂的手。

隋簡不置可否,捏著他後頸帶著人往前走。

兩人一鹿走了兩天走出了落霞平原,與平原相接的是一處與先前的密林差不多,一樣暗無天日的森林。

不同的是,這座森林被濃郁的黑霧包裹著,陰深深的透著不詳的氣息,仿佛一只張著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的巨獸,正靜靜的等待著闖入者,然後一舉將其吞噬殆盡。

雲深看著就心生懼意,他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躲到隋簡身後,抓著他的衣袖顫顫巍巍的問:“你確定土元素之心在這種地方嗎?”

隋簡沒有回應他,而是死死的盯著那些黑霧眉心微蹙神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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